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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美国,暌违17 年之久,各种缘由,令人唏嘘。2013 年暮秋,我有幸应耶鲁大学邀请,代表新航道国际教育集团赴美访学,并参加期“耶鲁- 中国儿童发展管理培训项目”(Yale-China Advanced Management Training Program in Child Development)的活动。时维十月,序属三秋。但彼时的北京,雾霾时露峥嵘,很难有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的感觉,所以离京时的心情算不上舒畅; 再加上十几个小时完全无眠的飞行颠簸,以及刚开始一段时间倒时差的艰难,使得此次耶鲁访学之初即蒙上了一层莫名的阴影。而最终返国之前,满载教育新理念而归的喜悦、 美国东部处处九寨沟的旖旎风光, 已让我complete忘却乍到时的不顺, 完全沉浸于中美对比的震撼、对祖国的自惭形秽和豪情万丈、以及对中国教育的反思这几种错综复杂的感情中。
访学耶鲁
耶鲁大学是我此次访学之行的“主战场”。该校成立于1701 年,是美国历史上建立的第三所大学和常春藤联盟(The Ivy League)八大之一,也是世界上最早设立人文和艺术学科的大学之一。它和哈佛、普林斯顿大学齐名,历年来共同角逐美国大学和研究生院前三名的位置。
中国学生和家长对于耶鲁最直观的感觉,可能是前几年一部别出心裁的招生宣传片That's Why I Chose Yale。这是大学招生宣传片次以音乐剧的形式出现,劲歌热舞的表演告诉了世人耶鲁并非呆板严肃,而是一个学术拔尖且充满活力的大学。该短片令世人耳目一新,也反映出耶鲁特别强调自由的思想和自由的学术空气。这种“自由教育”的原则,使耶鲁能够包容各种思想流派,保持勃勃生机。访学耶鲁期间,我的收获即在于教育理念的更新。
我所修的门课是《打造高质量的师资队伍》(Building a Workforce of Highly Qualified Teachers),由耶鲁大学载格勒儿童发展与社会政策研究所主任 Dr.Walter Gilliam 亲自教授。该研究所是耶鲁大学的儿童教育研究机构,也是目前美国政府教育政策重要的研究咨询机构之一。课程围绕“美国如何定义‘高质量’”、“美国‘高质量’存在的问题”、“学生心目中的高质量教师”、“学生希望知道老师如何看待他们”、“教师是否知道他们之所以成为教师的原因”、“为什么‘高质量’如此重要”、“学校的目标”、“保证学校高质量的关键要素”、“如何确定他/ 她是个好老师”、“教师应知应会的6 项核心标准”、和“提高师资质量的实践方法”等主题展开。虽然我自己读研期间也选修了不少有关应用语言学和教学法的课程,在新航道也经常培训新教师,但如此系统地聆听“打造高质量师资队伍”的课程给自己充电,实属。上课时我经常暗自把Dr. Gilliam 所提到的各种定义、标准和新航道如此成功的原因、以及我本人的教学进行对比,通过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来寻找自己的差距。
第二门重磅课程是《RULER 情绪情感课程》 (The RULER Approach to 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Implications for Students, Teachers and Leaders),由耶鲁大学情商研究中心(Yale Center for Emotional Intelligence) 主任 Dr. Marc Brackett 任教。RULER是 Recognizing, Understanding, Labeling, Expressing and Regulating 等单词的首字母缩写,要求教师要先识别理解并归纳学生的情绪,之后要引导学生、甚至暗示教师本人如何表达和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一种用于培养学生、教师和学校领导情感能力的方法体系,由Dr. Brackett 本人所创立。 在课程中,Dr. Brackett 在没有普及任何理论知识前,先让我们定位自己的情绪晴雨表(Mood Meter),之后才一点一滴地展开讲述课程的目的、关于情绪和认知的传统观念、关于情绪和认知的现代观点、情商的成功模式、教师、大学生和青少年如何培养RULER能力、如何设置课堂情绪气氛、如何提升家庭情绪素养、情绪素养对学生成绩和行为的影响等。每次听这门课时,我仿佛又回到了新航道托福听力的课堂,只是这次我是学生,要疯狂地做听力Lecture 的笔记;只是这篇Lecture是分阶段进行,而且每阶段都远远长于托福听力本身。这门课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RULER 的步,Recognizing Emotion 中Micro-expression 的运用,很像曾经风靡一时的美剧“Lie to me”。课间与Dr. Brackett 闲聊,他还真有一个同学是 “Lie to me”的顾问。熟稔之后,开始八卦,此为后话。
其他的课程也是异彩纷呈。Dr. Clarissa Willis 在《构建好课程体系的关键因素》(What are the key elements in a good curriculum)中,提到除传统的标准外,教室管理、掌控学生行为问题、大脑研究告诉教师学生如何学习等提法很新颖。 Dr. Elizabeth Beach 对于教育管理者如何结合好家庭和教师对学生实施正确的心理健康教育、Dr. Melissa Pickering 关于如何让所有的学生通过创新来学习(Engaging all learners in the classroom through creation)都别开生面。
总体感觉是, 耶鲁大学非常重视以学生为中心(student-centered)的教学理念,一直在强调学校和教师应当把学生作为独立的个体来尊重,从了解学生的内心和实际需要出发,注重包括教学环境在内的一切细节和影响因素。新航道在多年的实践中所秉承的“创新、学术、励志、激情、时尚”,与这些理念异曲同工,不谋而合。
关于耶鲁大学的几个小tips:
耶鲁与中国的渊源:毕业于耶鲁大学的容闳,是位取得美国大学学士学位的中国人。中国留学事业的先驱,被誉为“中国留学生之父”。其油画肖像至今仍悬挂于耶鲁大学名人堂。
最让耶鲁引以为豪的学生:不是耶鲁培养出的6 位总统,而是1773 级的学生、被美国人称为民族英雄的内森• 黑尔(Nathan Hale)。具有炽热爱国热情的内森• 黑尔在美国独立战争中深入英军防线搜集情报时被捕,并被处以绞刑。就义前,他留下了世代相传的豪言壮语:“我的憾事就是只能为祖国奉献一次生命。”(I only regret that I have but one life to lose for my country)。这是载入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初中英语教材的英雄故事。
耶鲁最重要的管理特色:教授治校。这一特色对美国与 RULER方法创始人 Dr. Marc Brackett合影高等教育产生了巨大影响。美国教育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普林斯顿董事掌权、哈佛校长当家、耶鲁教授做主”。即使在前任总统布什被邀请回母校接受荣誉法律博士学位时,耶鲁的教授与学生也公开表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2001 年5 月21 日,传统的毕业日当天,当校长宣布授予布什荣誉法律博士学位时,学生们报以笑声、嘘声和哨声,一些应届毕业生还打出一条大横幅写道:“我们赢得了自己的学位,不要使我们的学位跌价” (We have won our degrees. Do not decline the value of our degrees),他们还手持标语牌谴责布什政府在环境、死刑以及堕胎等问题上的政策。更有大约200 名教授集体签字拒绝出席毕业典礼,认为无论是布什还是校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沽名钓誉,因为按照布什当年在学校时候的表现和成绩,他根本没有资格接受那样一个荣誉称号。
“圆梦”哈佛
在国内,北大清华无疑是参加高考的拔尖学生及其家长望眼欲穿的;申请留学时,这些学生企足而待的梦幻组合一定就是哈佛和耶鲁,尽管它们的确貌似高不可攀,但每个人心里都可能有自己都无法否认的“哈佛梦”。我本人上世纪90 年代也尝试申请过哈佛,但由于保送研究生,后来又投身教育培训事业,活生生地“掐灭”了自己的梦想火花。
这次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偷得浮生半日闲,溜达到波士顿,参拜了“哈佛”的雕塑,算是小小地慰藉了一下当年受伤的心灵,给了自己一个“圆梦”的机会。写本文之时,收到一位新航道创立之初教过的学生email,告知现在已在哈佛读博。希望未来在新航道能教出更多的学生跻身哈佛的殿堂。
探秘西点
如果说“圆梦”哈佛是一个筹划已久的阳谋,探秘西点则纯属这次访学之行的一个意外。男人从孩童时起,应该都有自己的军人情结,更何况我们这一代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炮火中成长、听着当年的一级英模做报告长大的。作为世界四大军校之首的西点军校,自然也是我小时就很好奇和向往的地方。中学开始就听说西点军校的管理有多严格,还听说西点军校也悬挂雷锋照片,鼓励学生“学习雷锋好榜样”,大学又听说这是一个谣言,人家美国人怎么可能学雷锋?
遗憾的是我只能周末去西点,学生也在enjoy the weekend,无法参观严格的军事训练。但从进门前必须要等军校指定的解说人员、进校门必须严查护照、哪些区域不能跨越,否则有可能被现场逮捕等要求,还是窥见了严格的“一斑”。
解说员是一位60多岁的退休幼儿园教师,非常耐心地讲解了西点的光荣革命历史、如何奉“责任、荣誉、国家”(Duty, Honor, Country)为圭臬,临别时还提及我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一条西点规定:西点军校毕业生65岁时要重穿校服,回校重新接受检阅,看自己的一生是否履行了对“责任、荣誉、国家”的承诺。我后来遍搜中英文网站,均查无此证。不知是这位老师希望对自己人生有所总结而杜撰,抑或真有这条新规。但这一插曲,无疑是“教育影响一生”的佐证。
另外关于雷锋的照片,我当然没有亲见。回国后查得如下文字,算是对当年困惑的解答:
“2002 年12 月,雷锋纪念馆改扩建指挥部收到一份珍贵的资料。这份资料是由原中国驻美大使馆一秘田志芳捐赠的。该资料是美国西点军校印制的学校简介,在内页上面有几张反映西点军校学生学习生活的照片,其中的一张可清楚看见雷锋的照片挂在墙上,照片下边还有几个汉字:学雷锋树新风。原来,田志芳于1984 年~ 1985年间曾两次到美国西点军校参观,当时收集了一些西点军校的简介资料,其中就包括这份带有雷锋的照片。据田志芳分析,从照片上看,雷锋的照片被悬挂在学员们学习的地方,旁边还有一面五星红旗,可以看出,西点军校的确是在研究雷锋精神。”
邂逅人大
意外之外如果还有意外,可能就只能叫邂逅了。某日在耶鲁校园横冲直撞,看见对面马路一中国面孔十分眼熟。定睛一看,中国人民大学校长陈雨露教授。当然,他肯定不认识我了。耶鲁大学原校长在位20 年,刚好这天改朝换代,新校长“登基”,包括陈校长在内的世界校长前来庆贺。简单地跟陈校长讲了一下我在人大读书加工作11 年、做学生时旁听他的金融课、当老师时与他同教一批金融专业学生的经历,只是人家教专业课,我教英语。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反正我们两人都很激动。我要赶着去上课,匆匆合影即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