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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辞别原公司时,公司的董事长曾经对我说:“老胡,你离开公司就如同从九层(当时的公司总部在一幢写字楼的九层)到了一层,你要想好啊。”我笑着回答:“到一层好啊,万丈高楼平地起。”
辞别之后,我在家里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期留下的一个重要纪念是,当时进行户籍统计的人在我家户口本我的职业栏里写上了“无业”两个字,由此可见我当时悠闲的状态。经历了到北京后十几年的打拼,尤其是进入培训业后基本没有任何休息和放松的空闲,在那段时间里我终于实现了能够有空陪夫人散步,陪孩子聊聊天的想法。我甚至还找了一个教练,开始学习打网球。不过虽然人比较悠闲,但是我的大脑从来没有空闲过,心中不断思索,今后自己干些什么。就这个问题我也和爱人探讨了不少可能,其中包括进一步深造,读一个博士学位,让自己在学术研究上再上一个台阶,毕竟学无止境,而学习则是我的快乐之本。经过几个月的思考,我最终还是选择重回培训业,虽然做学问的梦想充满着诱惑,但是“改变中国学生英语学习态度与方法,培养真正能运用英语的中国人”的梦想和责任感让我再次上路,虽然在这条路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是只要有这条路在,我就一定要走在这条路上。就像有人曾经问一位的登山家,“你为什么登山”,他答:“因为山就在那里。”
就这样,新航道在知春路的一间民居里诞生了,总共就是那几个人几条枪:整个图书部一个房间,大家围着一张会议桌,电脑摆了一圈;财务部、综合办公室和总裁秘书在另外一个房间;客厅里则是研发教材的中外籍导师和培训学校筹备组。有一次赶上大楼停电,同事们挥汗如雨地爬上九楼,兴致勃勃地围在客厅里聊正在策划的新书和教材。那时没有想到几年后是什么样子,梦想也没有那么大,但是感觉很充实,每天都很有奔头,早上起来的件事就是到那间普通民居里,看新航道的本书什么时候出来、套教材什么时候做完、个校区选在什么地方。有梦想,并且去实现它的日子是快乐的,虽然这个梦想还很小,但是无疑有一个坚硬的内核。
当我们把办公室挪进中国农业科学院的写字楼时,新航道连续做了十场讲座奉献给学员。在阔别讲台半年后,重新站在讲台上时,当着学生的面,我流下了热泪,这些热泪既包含过去半年不能为更多学生授课而感到的深深遗憾,也包含了最终我仍然选择坚持自己梦想而感到的无比幸运。之后为了招生,我们奔走于北京和外地的各个大学。在去郑州演讲的路上,因为没有买到坐票,大家就把手里提的一包单页拿过来,坐在过道里,一路上讨论着如何让更多的学生来听讲座。2004年10月16日,我们批培训班开课时,本来以为学生会将教室挤得水泄不通,因此行政办特别买了加座的小凳,面对的却是三个班一共只有七个学生。但那个日子从此就被郑重地定为新航道创立的纪念日。因为,无论启程时有多少不如意和艰难,毕竟启程了;无论梦想是否被所有人理解和接受,但是大家都在努力。
如果说,之前的梦想是经历了选择阶段、萌芽阶段、启动阶段,很快考验阶段就到了我们面前。随着新航道渐渐为人所知,竞争对手的火力也被吸引了过来,严酷打压、潜伏反水、造谣诽谤、四面围剿,以前在电影、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桥段纷纷登场。听说我们要去大学做讲座,有人就用三倍的价格把我们预定的教室抢下来,用一把锁锁住;还有人派出人员应聘我们的岗位,之后把市场计划全盘拿走;还有人多次向我们的市场部门员工挑衅,甚至直接将人打进医院。接着是现金流枯竭,信任的战友病重故去,一个个打击接踵而至。一年多的时间,几乎经历了人生当中的百味,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被推向了极限。春节时,我次没有与家人共度,而是在把爱人和孩子送上回老家的火车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整整七天,闭门思索,反复拷问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把新航道继续做下去?是不是应该继续坚持梦想?是不是还有能力坚持梦想?当我走出房间,面对满院子明媚阳光时,已经下定决心,把新航道继续做下去。因为新航道早已不是我实现个人梦想的地方,而是所有员工承载梦想、为之奋斗的家园。越是坚持不住的时候,就越是应该坚持一下的时候,没有什么能阻挡未来!
假如,当时我选择了继续去深造,而不是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中国教育界可能会多一个饱学之士,但是就不会有如今影响了千万学子的“新航道”。
假如,当时我们不屑于从一点一滴,一本书、一堂课、一个读者、一个学生做起,不怕让梦想从小处开始,总想着好高骛远,一下子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可能我们早就在个大踏步跳跃时就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假如,当时我们被开局失利所打倒,在梦想刚刚发出新芽时,就躺倒在地上怨天尤人,或者一味地等待着奇迹发生,那么今天以前的任何一次挫折,早就已经把新航道打垮,我们也没有资格去争取今天和以后的辉煌。
假如,当时我们被种种磨难和痛苦压倒,将新航道就地解散,把心中梦想完全抛弃,大家都躲起来去舔拭浑身的伤口,而不是如勇士一般奋力一博,那么,所谓的梦想也都是自欺欺人,其实并不值得我们珍惜。
猎头界有一句至理名言:“用金钱买不动的人才最值钱,因为买得动的人已经被标出了价格。”那么,我要说:“拿什么来换,你都不放弃的梦想才是最有价值的梦想,因为它无可比拟。”
回首往事,种种打击和痛苦已烟消云散,那些磨难都成为勋章,挂在每个不动摇、不放弃、一直走到底的新航道员工胸前,就像我们共同的梦想一样,持久弥新,光芒四射!